盛夏的午后,烈日灼人。
蝉鸣声嘶力竭地撕扯着燥热的空气,青石板路被晒得发烫,蒸腾起扭曲的热浪。
父亲!母亲!这日子没法过了!
傅静安气势汹汹地迈进伯爵府大门,高声叫嚷道。
她满腹怨气正待发泄,心中思量着今日定要让傅颖芝好看,却在看到正院中央,那口薄棺之时,猛地刹住了脚步。
只见那棺木粗糙,连漆都没上全,几个下人正手忙脚乱地往上面盖白布。
府中一片冷清,下人们见到她顿时面色各异。
这……谁不在了?傅静安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。一股强烈的不安从脚底直窜上来,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。
无人应答。
管家看见她,脸色一变,急忙转身往内院跑去。
傅静安见状,顾不得仪态,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棺材前,一把掀开了盖在上面的白布。
啊!
蓦地,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伯爵府的宁静。
那棺材里躺着的,竟是傅静安的生母温氏!
那张曾经雍容华贵的脸此刻灰白如纸,额角处狰狞的淤青高高隆起,还有些许未干的血渍。
母亲!母亲!傅静安扑在棺材上,指甲在粗糙的木板上抓出几道痕迹。
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前几日还好好的人,怎么今天就……
二小姐节哀。周嬷嬷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,带着哭腔轻声道,温氏犯了大错,伯爷下令秘密发丧,今后莫要再提了。
什么大错?是不是又是傅颖芝那个贱人!傅静安猛地转身,眼中含泪,怒声道,我要见父亲!父亲必须给我一个交代!
周嬷嬷一把拉住她的手臂,哽咽道,二小姐,您别去了,伯爷现在一心都在安侧夫人和那未出世的小公子身上,您别再平白招伯爷厌弃了。
安侧夫人?傅静安如遭雷击,声音都变了调,那个贱婢安氏?我母亲刚走,父亲便这般抬举她?
周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怜悯,安氏已经是敬文伯府的侧夫人了,二小姐慎言,今时不同往日了。
傅静安浑身发抖,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抓住周嬷嬷的袖子,焦声道,周嬷嬷,父亲承诺的我那两箱嫁妆……
二小姐莫要再提了,周嬷嬷打断她,长叹一口气道,最近伯府事情太多了,等哪日伯爷心情好再提吧。
“不行,我要见父亲!”见傅静安还是执意向里冲,周嬷嬷拦住她,沉声道,“您回来有一会了,想必管家早已禀明伯爷。伯爷迟迟不肯相见,其中深意,二小姐难道还不明白吗?还是等过些时日,您再回来向伯爷请安吧。”
说着,她竟半推半搡地把傅静安往外赶。
……
傅静安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伯爵府的。
身后朱红大门缓缓闭合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她站在阶前,忽觉天地之大,竟无自己容身之处。
母亲已逝,父亲冷待,如今连萧煜也……不行!她一定要想办法抓住郎君的心,如今,也只有他能帮她了!
她提起裙摆,几乎是小跑着回国公府,一进院门便抓住一个小厮,二爷在哪儿?
回侧夫人,二爷一早就出门了,说是去城外的庄子上住几日。那小厮恭敬道。
傅静安顿时眼前一黑,萧煜这是故意躲着她!
她正欲发作,却见国公夫人的贴身嬷嬷苏氏已经站在廊下,不由心中一沉。
侧夫人,国公爷和夫人有请。苏嬷嬷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,眸中却透着一丝意味深长。
傅静安甫一进入正厅,便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,周遭一片寂静。
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端坐在上首,案几上摆着一份契书和印泥。
父亲,母亲安好。傅静安定了定神,慌忙上前行礼道。
国公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只是将契书往她面前一推,签字吧。
傅静安接过契书,低头一看,顿时如坠冰窟。
只见契书上赫然写着:
一、傅静安所借印子钱,悉数自担,与国公府无涉;
二、其另加的两箱陪嫁之物,悉数归入国公府库,不得异议。
这……傅静安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。
签了吧。国公夫人冷声道,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,听说敬文伯府今日发丧?你母亲走得突然啊。
傅静安猛地抬头,对上国公夫人似笑非笑的眼睛。
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!难怪萧煜会突然出门,这是全家合起伙来算计她!
静安啊,国公夫人突然换上一副慈爱的面孔,你若管不好嫁妆,娘来给你管。那印子钱之事,可不能再有,若是被有心人知道,连累的可是我们国公府满门啊。
傅静安只觉喉间腥甜,颤抖着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墨迹未干,国公爷又开口道,且慢,你在契书下再补一句话:如若以后再
第七十七章 皇上急召(1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